第(1/3)页 当意识从一片混沌的深海中浮起,江辞睁开了眼。 映入眼帘的,是陌生的,雕刻着繁复云纹的红木天花板。 空气里没有片场里尘土与盒饭混合的气味。 只有一种昂贵木料的清香。 他坐起身。 第一反应是摄像头在哪? 他的视线快速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。 墙角那个青花瓷瓶,里面会不会藏着针孔? 床头那盏设计感极强的台灯,灯罩背后是不是有收音设备? 没有。 什么都没有。 这里不是片场。 那场记板呢?导演呢? 巨大的空落感,像退潮后裸露的礁石,瞬间攫住了他。 江辞赤着脚,踩在冰凉光滑的实木地板上。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拉开了厚重的窗帘。 外面是一个修剪得无可挑剔的中式庭院,假山流水,绿意盎然。 安静得可怕。 一种无所适从的恐慌,从四肢蔓延开来。 强制休假的第三天。 戒断反应愈发严重。 江辞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填充物的玩偶,只剩下一张空洞的人皮。 他无法忍受这种空白。 他需要故事,需要冲突,需要用别人的悲剧来填充自己。 在偌大的庭院里游荡了一圈又一圈后,他停下了脚步。 不远处,一个穿着工装服的园丁,正蹲在花圃前, 拿着一把大剪刀,“咔嚓咔嚓”地修剪着一丛月季的枯枝。 那些干枯、失去生命力的枝条, 被毫不留情地剪下,掉落在肥沃的土壤里。 江辞的脚步顿住了。 他的脑海里,不受控制地闪过沈清源的脸。 那个被组织一点点剪除所有羽翼, 最后孤身一人,走向必死结局的男人。 何其相似。 江辞就那么站在园丁身后不远处,一动不动。 他的视线紧紧锁着那把剪刀,锁着那些被抛弃的枯枝。 半个小时过去了。 园丁老李觉得后背发毛。 那道视线落在他的脊梁骨上,带着刺骨的寒意,让他浑身不自在。 他壮着胆子,悄悄回过头。 只见那个据说是老板贵客的年轻人,正站在他身后,一瞬不瞬地看着他。 第(1/3)页